浮生六梦

浮生六梦

爱情——灵魂碰触的永恒誓约

永远宁静的英国夜晚,带来无限和谐的虫鸣,我正憩于纯白编制的柔絮之上——我静静的等待,等待着带着一双羽翅的使者降临至我的身边。

我大概能够平静的离去吧,我已完成我走过的这条名曰人生之路的使命——爱我所爱并保护我心爱。我应是完成了吧,即使我没有完成,我所心爱也强健丰满能够独立翱翔了,而我也无法继续我的征程了。

手指的移动由于过于艰难而懒与行动了,连薄弱的呼吸于我也是奢侈的享受了——但我不难受,我不难受,羽毛已纷然落下。本已混浊的视线,被无数的洁白的羽毛所覆盖,编织成一层层乳白。我的天堂已近,我的使者已至。

他的脸对我是如此的熟悉,哪怕多少光阴的逝去,那温柔淳和的笑容依旧留于我的心间,我今生的最爱,你又在一次回到了我的眼前。

但愿神的恩惠施于我年华老去的容颜之上,让我回到我们初遇时的年轻,看着你的清澈双眸,给你——我的至爱——一辈子都最美的笑容。用尽我全身最后的气力,奔到你的面前。

“你还好吗?”你的微笑温柔羞涩依旧。
“当然……”
“那就好……”
“你难道看不见吗?”
“当然能看见。”
“那为什么问呢?”
“我只想知道你自己真实的感觉。”

你真好,抬起你强壮的双手,轻轻抚摸我的面颊,就让我在你的温存中得到永远。我扬起我的下巴,感受你温柔的吐息,而你,我的至爱,则给了我,我们爱情的证明。

第一个吻,吻在我的额头上,证明我们那块丝巾的初遇;第二个吻,吻在你的颊上,证明我们阳光下的爱慕;第三个吻,吻在我们颤抖的双唇上,证明我们无名指上的誓约。然后,紧紧的拥抱。

“艾莉娜奶奶!”那孩子,年轻的声音透入我的耳膜、年轻的面庞映入我的视线。
“你看,那孩子多像你!”

你微微的点头,并让我的头靠在你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永别了,我可爱的孙子,祝福你——还有你的所爱。你已不再需要我的保护,而我亦必须离开。如今,我的至爱,要带我离去,带我去那幽谷般,遥远宁静的彼岸。

我们本来都是那么普通的男男女女,也许只是会在擦肩而过中度过无波无澜的一生。上帝创造出我的时候,我在人群中就是一颗没有特点的小小石子。但是,伟大的造物主,教我——这个平凡的女人——遇见了你、我的至爱。你这个纯净的男性,和我这纯净的女性,开始了在名曰爱情的烈火中的精神的提炼。我们没有成为所谓的一体,因为那本就不应该,我们的升华——我们分离与提炼,使我们成为了完整精粹的自我——我们,就是我和你!我们在爱情的殿堂中,进入永恒的尽善尽美,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我们,就是臻于完善的玫瑰。爱即聚合,但没有分离又何来聚合,黑夜的金色魔鬼为我们带来的至是短暂的分离,如今——真正的神给了我们永远的聚合。

吾爱,永远的誓约——不是束缚,只是小小的证明。
吾所心爱,短暂的呵护——不是宠溺,只是教你明白爱的存在。


 

友谊——热情与细腻交合的神性

身上的酒气还未消去,真是烦人的事情。若是叫丝吉Q闻见了,今天晚上又不知会在那里露宿了。
夜色笼罩的大街上,乔瑟夫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嗅着自己身上散发的气味。他嘴里叽叽咕咕的不停埋怨着,埋怨着自己耽于酒精的可恶习惯。他还没发觉,自己身上沁出的浓烈的酒气中,还暧昧的渗着女人丝丝的香水气息。

终于到家了,现在,者为精神旺盛的老人家只有暗暗起到自己可爱的夫人已经安然入睡。小心的掏出钥匙,小心的插进匙孔,小心的扭开门,呼——灯已经关了。乔瑟夫舒了口气,一切的解释活动都交给明天早上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早上才有足够的精神来应付亲爱妻子的盘问。

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乔瑟夫拿出了当年练习幽波纹的全副精神,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啪”的一声,橙黄的灯光一下肆无忌惮的涌向乔瑟夫。他一把捂住嘴——免得自己叫了出来,睁大眼镜四下望着光线的来源。光的来源之所,是一个因练习和年轻而健壮的男子,他脸上扬着玩世不恭的浅笑,潇洒的坐在沙发上,态度轻松无比。他微微抬手,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呀,乔瑟夫!”

乔瑟夫的身体一下拉进了时间的漩涡,回到了自己年少的当时。他只感觉到心脏的跳跃送来的是年轻男子般的血液脉动,脸上又象是套上了某种束缚的面具——他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细细端详那男子的容貌——年轻与英俊自不必说,爽朗的笑容让脸上水银印般的胎迹反射出活泼的光芒,头发上还有一根彩色的发带束住褐色的头发,没有比这更熟悉和更让人怀念的面容了。

“西撒……”乔瑟夫感觉到连声音都是自己年轻时的波动。
“要喝酒吗?”西撒站起身来,端起身旁的玻璃酒杯,笑着微抿了一口。
“哎呀……又要喝酒吗……”乔瑟夫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感到年轻紧绷的皮肤,而没有了岁月增长留下的胡须。
“原来你这么怕老婆!”西撒嘲弄的笑着。

这句话好像是诱发了酒瘾的灵丹妙药,乔瑟夫不服气的叫嚣道:
“喝就喝!”

他快步走到西撒面前,不怀好意的说道:
“宿醉是很难受的……”
“你都不怕我害怕什么。”

两人盯视着对方邪邪的笑脸,继而又爆发出一阵充满了伏特加浓烈味道的大笑。

晶莹的玻璃酒杯,空了又斟上,满的都溢到了桌上,连夜色都迷醉的红了脸,空气中泛着沉醉光阴缓步前进的疲劳。在这片完全陷于酒精温柔怀抱的环境中,就这两个活泼的男子你来我往的将自己变作至一个大大的酒桶。直到两个酒桶都盈满了快意的心情,变舒舒然伏于柔软的地毯上,消散自己全身的舒畅。

“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喝过酒了。”乔瑟夫肆无忌惮的叫着。
“嘿嘿……”西撒也赞同般的笑着。

转过脸来,乔瑟夫醉意沉醉的脸上,笑着说道:
“西撒,那么多年——我真是想你呢!”
“谢谢啦——大男人这么说,好恶心!”西撒讪笑道。

乔瑟夫用手勾住西撒的脖子,悄然说道:
“我是说真的,你在那边……好吗?”

西撒平静的微笑着,完完全全像是个没有喝醉的人,而乔瑟夫则早就成为了酒精威力下的一滩烂泥。西撒坦然的笑着说:
“你和莉纱莉纱老师那么快乐的生活,我就会很快乐了!”
“呵呵呵呵……”乔瑟夫满足的笑着,他的视线因为过量的烈酒而变得模模糊糊,他已完完全全将自己抛给了美酒之神,开始快意于其中麻醉的沉睡。

“乔瑟夫……再见了,我该走了。”西撒轻松的站起身来,捡起一旁躺椅上的薄毯,小心的盖在乔瑟夫的身上。他轻轻的走到房间门口,静静的拉开门,走时还不忘闻闻身上浓烈的酒气,就象是那是令人骄傲的战利品一般。

“西撒……”乔瑟夫离别话语般的呓语,透着纷纷挽留追忆的温柔。

此时沉睡的他应该做了梦吧,他刚刚不就在做梦吗——梦见了他今生的挚友。他享受着这梦中释然的快乐,陶醉于这友谊的美好气氛。他默默的流着泪,英雄般的悲伤和感动着那稍纵即逝过去时光的回来。泪水,清澈的连圣洁的冰川也为之含羞。

“乔瑟夫!”呕——亲爱妻子温柔的吼叫。
“丝吉Q!”乔瑟夫挣扎的站起身来,身上是酸痛的可以——宿醉的恶果。
“你又那么晚跑出去喝酒,回来的晚就不说了,居然还睡在地板上!?”
“哈……哈哈……”乔瑟夫讪笑道,他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般败于他妻子的面前。
“哼!”丝吉Q鼻子忿忿的出了口气,用手指使劲戳着乔瑟夫的额头。
“对了……”丝吉Q象是想起了什么,“我昨晚,梦见西撒先生了!”
“什么!”乔瑟夫惊呼道。
“怎么……难道你也梦见他了?!”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乔瑟夫很严肃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呢!”丝吉Q不满的问道。
“这很重要的!!”

让我这么难受的宿醉不说,让我睡在地板身上挨老婆骂,还乘我不备骚扰我的半老徐娘!西撒,你太可恶了!!
乔瑟夫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希望——无可阻挡的命运前途

“承太郎……承太郎……”
“妈……有什么事吗?”
“来,看我买的水果,你拿去吃。”贺莉微笑着走向自己的儿子,手里还端了一个大玻璃碗,里面盛满了晶莹的樱桃。

“谢谢。”承太郎头上饶着厚厚的低气压,每天早上起来他都是这样的。刚刚从美国回来的他,本想好好和家人相处一番,结果却莫名其妙的和正值叛逆期的女儿大吵了一架。而自己竟也莫名其妙的跑回了母亲居住的和式大宅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斗气的孩子,最近脾气的其坏无比,确是勿容质疑的。也许,对于承太郎来说,母亲和善的态度会对消去这不快有所帮助吧。

“承太郎。”贺莉微笑的脸就像是一朵映着晨曦绽放的雏菊。
“什么……”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太久没有见儿子了,贺莉的精神好的很。
“妈–我才刚刚吃完早饭。”承太郎几近痛苦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是吗?哈哈哈……”贺莉摸摸自己的头,自我解嘲的笑着。

承太郎端着一大碗樱桃,像个电线杆子一样站在他娇小的母亲面前,他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真是令人烦呀。这个春日的早上,阳光明媚,本该以一个美好的心情来迎接这一天的!可承太郎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这个雅兴。拿起一颗漂亮的樱桃,扔进自己的嘴里,微酸的刺激稍微解除了那么一点点的压抑,但随着舌面甜味的涌动,这不快的暗潮又涌上心头。

就是这么别扭,今天上很不爽!

“妈,没事我回房间了。”承太郎也不等贺莉反应过来转身就走了。贺莉看出了儿子内心真实的感觉,但她也只能微微的叹一口气。贺莉转头看看和式宅子中特有的小巧园林–洋溢的新绿闪耀着春日的生动,小石潭边的竹管伴着鸟鸣发出阵阵节奏的叩石之声。这个早上,没有什么不平常的早上,也许就会有不平常的事。

懒洋洋的躺在塌塌米上,纸门也大打开朝向充满萌动的庭院,樱桃就摆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一边抿含着令人清醒的果酸味,一边端视着院中那棵高大的八重樱。樱花纷落的幻想节令已过去,现在是翠绿狭长的叶片和小巧果实的时间。比起那瞬华美丽的凄然,也许承太郎更中意那生命脉动的绵延。他盯着那棵八重樱,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

催了眠–说穿了就是睡着了,睡就睡吧,承太郎一付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虽然才刚刚起床,但这是假日——假日就是用来休息的,睡觉,睡觉就是休息。

“咔啦”纸门响了一声,“白金之星”也随着他主任神经的瞬间紧张跃然而出。应该不会是老妈,要是老妈的话,早就用那声“承太郎”叫醒自己了。承太郎注意到,纸门边上露出了衣服的一角——深绿色的像是学生服的一角。承太郎一下坐了起来,那个名字差一点就从他嘴里放出了——就象是一只希望的白鸽,但终究是没有的。

承太郎有些惶恐的坐在那里,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但是那个人没有出现,出来的竟是一只表情邪里邪气的小狗。它一下从纸门外窜了进来,冲上承太郎的膝盖,肆无忌惮的放松自己湿达达的口水。

“伊基!”承太郎忍无可忍了,“白金之星”迅捷的双手一下扑向伊基,但却被这灵敏的小狗给避开了。
“承太郎,你动作变慢了。”希冀已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就站在纸门边上,背对着晨光,他年轻的身影显得和谐温柔。

“花京院,真是你……”那白鸽终于从唇舌的束缚中喷脱而出了。
“还有阿布德尔。”温柔的微笑,还有那令人怀念的味道——与这季节不相符的微苦的柑桔香。此时,阿布德尔出现在花京院的身后,他沉默的对着承太郎微笑,黝黑的脸上散发着淳厚平和的圣光。

他们二人静静的走进房间,承太郎的鼻息中瞬间充满了干燥薰人的焚香气味,甚至感觉到的春日和煦的阳光也变作了沙漠中的骄阳烤灼着房间。他站起身来,迟疑的走到两人面前。而花京院和阿布德尔却对着他平静的微笑,那已成为永恒的脸上写满了坦然的怀念。

“刚刚我们还见了贺莉小姐!”花京院开口了。
“喔……”承太郎不知如何作答。

伊基绕着这三人打着转,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阿布德尔一把将它抱起来,靠在胸前,不让它乱动。
竹管“叩叩”的发出清脆的声音,流水川息在它绿色笔直的身体中,哗哗的水声在此时显得毫无意义,因为流水与竹管的交流只在翠绿的内在中默默进行。在这米黄拥和的和室中,上帝眼下同等的四个灵魂之体正在默然无声中交流着他们的精神之光。

伊基是活泼的,它叽咕叽咕的动着嘴,像是嚼着它心爱的咖啡口香糖,花京院用手拍了拍伊基的摇来摇去的头。摹的,他望见了房内的樱桃,兴奋的眼神让他年少的脸充满的孩子般的光芒,承太朗读懂得花京院的眼神。他望了望阿布德尔,两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花京院走到那一大碗樱桃前,小心的拾起一粒,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尝起来,并不是回过头来看看他们二人,投去孩子般灿烂的笑容。

花京院用手捧着从嘴里吐出的核,小心的走到花园中那棵高大的八重樱下,仔仔细细的将种子埋在了土中。阿布德尔也抱着伊基走到树下,轻轻的往上拢了一抔土。就连伊基也从阿布德尔身上跳下来,用自己小小的爪子刨上一点泥巴。

承太郎不解的看着他们,他正像走上前去问个究竟。可是,瞬间的,他一阵混眩,偕着那高大的八重樱,他们都变得模糊起来。承太郎脚一软,瘫在了春日里清软的塌塌米上。茶色的长发,深绿色的学生服,黝黑沉默的脸庞,米白的衣服还有小小的黑白的身影,都模糊了——化作了梦里一闪而过的飞虹。只有那棵八重樱,依旧在春风重摇摆着它萌翠的枝条。

“承太郎!”
承太郎猛地挣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的母亲。

“承太郎,怎么睡着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盖个东西……会感冒的!”贺莉唠唠叨叨的。
“喔……”承太郎慢慢坐起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房间。
“怎么了?”贺莉有些担心。
“没……没什么。”承太郎拍了拍额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大概东风太让人沉醉了,连他的心境都吹的平静了,教人舒服的平静呢。

“承太郎,刚刚有人进来了吗?”
“有人……?”承太郎疑惑起来。
“刚刚我在客厅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孩子——大约高中生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贺莉揉揉眼睛。
“是什么样子?”承太郎有些急。
“呜——像是茶色的头发,穿着深绿色的学生服……虽然像是只一闪而过的样子,但——总觉得在温柔的笑着。”和莉说着,也愉快的微笑起来,像是那孩子就在她眼前。

承太郎也微微笑了,他回头看了看那株八重樱,不再说话。

伴着各种香味的风又抚进了房间,这春日里静静的吐息,吹皱的——不仅仅是庭中深邃的清绿,也吹皱了承太郎的心境。

第二年,白雪化去,露出春日女神容华之时,那休眠了整整一季的高大的八重樱之下,孕育出了一棵新的小小生命。


 

生活——简单平凡的小小美味

当杜王町的人们又开始自鸣钟一般规律工作的时候,梅夏的休息的时间却一摇一摆的来了。中午吃饭的高峰已过,收拾收拾好,意大利的年轻厨师要休息休息了!

梅夏可爱的家庭式小餐馆,不知从什么时候——生意变得好了起来。客人和梅夏象是呵护着小小的菩提树苗一般,关照着这精巧玲珑的美味殿堂。什么时候——没有所谓了,对于杜王町所有小市民来说,这个金色的桃源小岛,平静的连时间都忘却了前进——至少大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

梅夏拉开窗帘,打开窗子,让平和微笑的阳光尽情的游戏于他自己小小的美味花园。坐在椅子上,回想今天中午幸福的忙碌,呷一口卡布其诺的苦香,实在是幸福无比。

休息——带着回忆的休息,是让人愉快的事情。

铃铛的一声脆响,跳跃着告诉梅夏客人的光临。梅夏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着这晚来的客人,心中还暗自庆幸着中午材料没有用光。

来的是三位客人,一个是温柔气质的美女、一个是可爱淑女般的女孩还有一个傻傻的小胖子。梅夏微笑着迎上这奇怪组合的客人,说着那句已经烂熟的:
“欢迎光临!”
“这里果然很小……”美女上下打量着餐厅。
“那有什么关系,这象是一个玩具娃娃屋一样可爱!”

梅夏将他们三人引到一个向阳的好位子坐下,欠着身说道:
“我的店是只有我一个人经营的,所以还小……请问三位是第一次来吗?”
那位美女对梅夏微微一笑,回答道:
“是的。是有人介绍我们来的,听说在你这里吃饭有个奇怪的规矩,是吗?”

梅夏听着,脸上露出神秘又欢快的笑容,开始敏捷宛然的向客人传达自己小小的方法。同时,他那厨师的职业道德也开始本能性的运作起来,他来回注视着这三位客人,并努力记住他们的面貌,就当他进行着努力的记忆活动时,他只觉得这三位客人的面熟。

“这样更好……”梅夏开心的想着。
他开口问道:“这三位客人,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那两个年轻的女子,相视一笑,其中年长的那一个,微微捋了捋她漂亮柔软的头发,对这梅夏莞尔一笑:
“好人,前世界都是熟人。”

梅夏不是很懂,但他看着那女子意韵深长的眼神也不再多问,只说道:
“那我——先给几位来些饮料,然后就上菜,好吗?”
美女点了点头,小胖子却叫了起来:
“那个——厨师先生,请问我能吃到批萨吗——大号的——可以吗?”

此时,年轻的女孩儿拉拉小胖子,微微的责怪道:
“重清!厨师先生会安排的。”
梅夏用手抚抚胸口,笑着说:
“没关系。但是,您不适合那种油腻的东西,但还请放心,我会为你你准备可口又清淡的菜品的。”

重清嘟嘟嘴,但仍旧很兴奋的说着:
“真的吗?太好了……”
“您能满意就好。”

梅夏笑着退回厨房,开始了他快乐的活动,他小辣椒般红色跳跃的替身也喳闹着参与着她创造幸福的活动。梅夏已相当熟练了!

菜已上至主菜了,平常着佳肴的三位客人脸上都露出异常平和安宁的表情,梅夏最幸福的时刻就莫过于此了。他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在桌边随时听候着客人快意的赞扬或是鼓励的批评。

“陆彩姐,来的果然没有错呀!”年轻的女孩笑着对稍年长的女子说道。
“呼~的确,仪泰和仗助平日虽是一付稀里糊涂的样子,但这方面——还不错!”女子满意的舒口气。
那个小胖子,正狼吞虎咽着,也包着满口的美味达着腔:
“是啊是啊,他们可是我的朋友!”

这两个名字对于梅夏可一点都不陌生,那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想都好笑。梅夏询问着:
“那两位是你们的朋友吗?”
“是的是的!”重清抢过话头。
“你们认识?”女孩问道。
“当然,而且还很熟悉。”梅夏高兴的说着。
“我们也是,”陆彩回答道,“所以——我说呢……好人,全世界都是朋友!”

梅夏点点头,但他还不算太懂,但他不能也不愿问,因为他毕竟只是个厨师。短暂的对话结束了,小巧的餐厅又回之只有刀叉向触的清脆宁静。

眼看主菜就要吃完了,梅夏准备收盘子上甜点了。这时,重清一下蹭到女孩面前,戏谑的说着:
“铃美,你不是在减肥吗。怎么吃的还是那么干净?!”
“重清!”铃美的脸一下泛起了红潮,她被戳到痛处了。铃美一下站起身来,直想打那不规矩的嘴巴两下。
“铃美……”陆菜一下拉住了铃美,转而对重清说到,“重清,你也真是的!”

梅夏一边收拾这盘子,一边绕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墓。
“陆彩姐!你看他……”铃美小巧可爱的面庞充满了气氛的红云。
“好啦——重清只是开个玩笑,”陆彩怜爱的摸摸铃美的脸,“别气了,这菜那么好吃,吃完——也无可厚非呀!”
“唔——”铃美的气还没有消,但她知道——再气下去也没有用,她转头瞪了重清一眼,狠狠的说道:
“死胖重!”

重清只是兀自嘿嘿的笑着,看着这样子,陆彩和梅夏都觉得好笑。

饭后的甜点上了桌,胃和舌头又开始了舒坦的享受,激素的分泌微妙的调节着——让人的神经处于美食愉快的至高。

“唉——”陆彩摸着脸,闭着眼睛说道,“真是好吃!”她看来相当享受。继而,她又说道:
“那么多人——追求所谓的幸福生活,这幸福不就在眼前吗?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吃美味的食物,和朋友快乐的相处。虽然平反,但好歹是快乐的!”

没有人回答,因为不需要回答,梅夏开始暗暗思忖陆彩今日的话语。

“吃完了!”重清满足的大叫道。
陆彩站起身来,付了钱,便和另外二人向门口走去。梅夏将他们送至门口,躬身说道: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在来!”

重清打开门,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相当刺眼,眼睛都睁不开了,用手挡住那刺目的白光,指间的视线只能看到三人逆光而立的身影。
“再见了,厨师先生。谢谢你和你的小替身的招待,我们很高兴!”

此刻,梅夏的心情涌出了万般的感觉,他想冲上去抓住那三个人,但是——他终究没有。她只是像个虔诚的基督徒目送圣灵一般,看着那三个身影消融在耀眼的光芒之中。
“再见了……”梅夏喃喃自语道。
“啪”的,门关了。光线消失了,小小的餐厅恢复了本原的模样。方才恍恍然发生的事情,让梅夏迷茫的站在厅堂中央,不知所措。

“铃——”又响了,梅夏回过神来,惶恐的盯着缓缓推开的门。
“嗨——梅夏,我们又来了!”仪泰的声音大的可以。

梅夏呆了。
“不好意思,嘿嘿!我们今天中午有事,所以……”仗助一边点着头一边走进来,还不停的用手肘撞着仪泰,不让他大叫。

梅夏瞧着这精力颇佳的二人,不禁笑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仪态凑上前问道,虽然对于他来说,脸上有什么也没所为。
“不——没什么。”梅夏平静的答道。

确实没有什么,不是吗?梅夏引这二人到那三人坐过的桌前坐下——桌上什么也没有,回到了厨房,开始忙碌。这就是生活呀,偶尔会发发梦的生活呀,发发梦也不错是吗——虽然是白日梦。纵然我们平平凡凡,纵然我们慵慵懒懒,至少在这个小岛上许多微笑的人们,是快意前进缓步挺进于自己微不足道的小小幸福抑或是小小梦想。我们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才能,我们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使命,我们简简单单,却快快乐乐。至少,在我们生命逝去的时候,我们能够对我们的后代说:我,曾经拥有过一个如此愉悦快乐的人生!


 

忘记——主宰黑暗的伤痛十字

清风弹着阳光放下的弦线,发出的是无声的寂静。涓涓的流水吻着身体中的游鱼,静静进行着他们一生的爱的活动。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这里——这水绿拥抱的的大宅,是寂静主宰的王国。

而他正主宰着寂静。

我端着吐着白色烟雾的兰香咖啡,轻轻的走进他的房间。他已经脱离了午睡女王的怀抱,正静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他的眼神宛如放开的风筝一般,在无云的天空孤独的飞翔。

“先生……”我放下咖啡,走到他的身后。
“谢谢。”他每次都会说谢谢这句话,虽然这本是我份内之事。
他端起咖啡,轻轻的吹了口气,慢慢品了起来。而后,他抬起头,对我说:
“给我梳头吧……”

这是第一次,我只是个给他端咖啡的侍童罢了。我很想开口告诉他,亲爱的先生,这并非我的工作。但他深邃的蓝眼睛望着我,就好像这是上帝的旨意般不可违抗。我欠了欠身,到桌前取来一把散发着淡香的木梳,走到他的身后。他坐下,慢慢的闭上眼睛,我则开始梳理他金色的头发。

他的发型极其特别,甚至于可以说是古怪——金色的发卷贴在他的前额上,脑后还亮出一根倔强的小辫。我解开发辫,用深赭的木梳插进他的发丝,空气中只有木齿与根根头发相触的声音。
他微微动了动,开口说到:
“我今天做了一个梦……”

我迟疑要不要回答,但他继续的言语暗示着我不用回答他的话。
“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他又说道,
“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很久以前认识的人……”

我大致知道那是谁了,我曾听闻过他当年那段离奇的故事。
“我已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他们的容颜也大抵忘却了……但他们却能清楚的叫出我的名字、对着我微笑,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身体向后靠了靠,我想他大概睁开了眼睛。他那段故事,几乎是这里的传奇,每个下层的小混混都为那段传奇而津津乐道。在这个巨大的黑色帝国当中,也许每个人都能将那段金色奇遇倒背如流,欧——也许他,或是另一位先生,却将这段历史永远藏到了自己心中迷失的禁地。

“那种感觉——微笑温柔的感觉、固执暴躁的感觉、坚强幼稚的感觉还有智慧暴戾的感觉,对我这个人来说是那么的愉悦和令人怀念。但是,真是短暂又模糊,连我用心中的网去捕都捕不到一丝一毫。”

“其中有一个人,我连他的脸都忘记了……只有丁点印象,大概是黑色的头发和青色的衣服……”
是他——那位死去的英雄,传奇真正的主角,永远的首领——他已是神圣的存在,是这个帝国永远的膜拜。
“他上前来……抱着我,用手拍我的背……他温暖的体温,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看看他的背,好像还能找到梦中残留的体温。我甚至想要去触摸,就像是像是垂死者想要触摸神庙的圣龛。

最后,他终于说出了——应是它真实的内心世界,就像是羁于笼中的羽翅,挣扎的飞出他黄金的陷阱,带来阵阵痛楚,让永久平静的帝王将身体微微的颤抖传至我的指尖。

“我还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想起这感觉了……”

我敬爱的先生、我仰慕的先生,你痛苦的挣扎在忘与不忘的皮鞭之下。当你们刚刚结束那段令人战栗的征程之时,你们用自己良心的尖刀在自己黄金的心脏上反复镌刻着那永恒的死亡,教你们不能忘记,用生命的逝去来鼓励这你们黑暗中的前行。而现在,你们已主宰了这纯洗的黑暗和永恒的血色平静,你们要开始学会痛苦的忘记,刚开始还全部的珍藏,现在则要一丝一毫都不挽留的抛开。不是自己的残忍与无情,也请不要误解他们孤独的心境,他们是承载不起这记忆的重量。前进除了鼓励之外,就是能够全身而退的身躯——主宰比创造更加的艰辛。几载光阴,年华也从指间逝去,无数次想要去除曾刻下的痕迹,是输不起承担的代价。先生,神圣的人——终究只是人。当时的人和他们共同创造的回忆,就象是穿越了时光的水珠,哪怕是小小的一滴,却又回到他们的面前,挥也挥不开。就象是脱落的牙齿变成飞虫终究回到主人的身边,眼泪也终于随着倒行之钟回归至蓝色的双眸,水至眼中,带来揪心的痛苦。

我潮热的双手编好了辫子,他缓缓的站起来,转身依旧是那么一句:
“谢谢。”
我亲爱的先生,蓝色的双眼更加深邃沉寂。他开口说道:
“请帮我打个电话给米斯达先生,说我今天晚上请他看电影。”
“是的,先生。”我拿起已经冷了的蓝香,退出了房间。宅院中的虫开始鸣叫,却衬的这宅子更加宁静。


 

永恒——无限时间与空间的殿堂

什么时候,开始叫迪奥这个名字,已记不清了,记得的只有那个面目可憎的老头儿在垂死之时胡乱叫喊的那个词儿。我命运彻彻底底的改变,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那个时候,已经忘记了梦中的滋味,对于乔纳森那种养尊处优的家伙来说,做梦正合适。可我呢,我周围颗没有一丁一点容许我作一个精彩非凡的人生之梦。我唯一能作的,就是用自己这双手,一点点的夺取乔纳森光芒万丈的未来。

我是成功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个永远葬身海底的男人是不会懂得的成功。我与他不同,我一出生就处于那种极端的不幸,我能够获得幸福的方法就是抢夺他人的幸福。而乔纳森正是我的猎物,在我夺取了他连同生命的一切时,我找到了另一样更大的成功——我永久追求的目标:永恒。

永恒,我开始了我永远都醒不了的梦,永永远远都醒不来的长夜之梦。

吸血鬼的生命,是可以将那些人类视作草芥的生命。他们虽然可以日夜不停的活动,但他们的活动只是象是庸庸碌碌的可怜蝼蚁,到头来他们的忙碌只是在神的一弹指中就飞灰烟灭。而我,虽然只有在晚上才能摆脱日光的束缚,但是,我的生命却没有终结之点。

我的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我就是永恒的世界,时间与空间也不能超越我永恒的灵魂与身躯。我坐于高塔之上,鸟瞰着那些来往熙攘的蚁群。我会象是人一般伸出脚踩碎他们脆弱的身躯;或是像鸟禽一般伸出尖利的喙让它们成为我的腹中之物;无论我想对它们怎样,它们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或是同伴遭遇生命的终结,反正到头来它们都是一死了之,那稍微的延长对它们来说又有什么多余的意义吗?我,迪奥——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那永远是至高的感觉,有谁能够理解!?

是的是的,没有人能够理解。这是我的孤独,永远只属于我一人拥有的孤独。也许会有人崇拜着我,乃至于爱着我——他们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和我一样的夜晚的生存者,并誓死为我效力或服侍于我。但他们其中有谁能说是理解我这非我躯体中强壮跃动的心脏呢?答案,当然是没有的。这也是我的永恒,梦——只要我自己一个人做。

当我拥有这些的时候,我知道要在拥有人类穷其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已不再困难,我甚至于厌倦追求那些不可能永远属于自己的东西。得到了失去,失去了又再去寻求得到,然后又再次失去,人生的追求亦不过是如此无聊的轮回。轮回——哪个宗教用来蛊惑愚民的无赖论调——有什么用,只是欺骗那些短命小虫们,让他们还有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的希望。我已经完全超脱了成为了他们可以顶礼膜拜的神明,并且如此真实的存在于他们之间。但是,这群没有前途的人类,嫉妒了、嫉妒了我的拥有,他们叫嚣着喊叫着我是为神所不容的恶魔。可怜的人类,我不就是你们的神明吗,你们何必反对呢。让我来统治,和让与你们一样愚蠢的生物统治比起来,哪一个更好?

看着他们的娇叫嚣,其实于我并不是什么坏事,让我慢慢的成为他们的统治者,看着他们态度的见风使舵,是件很快乐的事。

哎~,暮色低垂之时到了。我的时间来临,着黑沉沉的世界仿佛没有什么尽头,我很想笑,不明原因的就是想笑,只是这样罢了。


作者:wei
原作发表于:黄金之心天蓝色论坛
时间:2002/04/26 08:09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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